好正的人生(六)故事內外

正見的第二把鑰匙是出世的——「出世間因果」。
出世間因果,可分兩點說明:
一者、依正信而引生「世間正見」。
世間正見就是建立善惡、因果、業報、凡夫與聖者的觀念;由此認知,我們必然要承擔自己善惡行為的後果。
以佛法來說,這是自業自得——正信佛法,相信聖者的修行功德。自己雖是凡夫,亦能持受世間的德行:守五戒,行十善,以增上人天福業。
然而,即便有世間正見,終究是以人天果報為目的,仍無法導向解脫。
 二者、依世間正見而引生「出世間正見」。
“出世間”的意思是凡夫在現實生活中提昇心靈,出離煩惱以及解脫生死之苦。
佛經有一段故事。
一位優婆夷來到佛陀面前,恭敬頂禮之後,問:
弟子常聽您說世間、出世間,但是我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差別,請世尊為弟子開示。
佛問她:你最近有什麼苦惱的事情?
優婆夷說:有的,我正為了孩子不聽話而苦惱。
佛再問:你認為“我的孩子應該要聽我的話”,是嗎?
是的!當然,我覺得應該如此,但事實上他並不聽話。
優婆夷顯得憂心忡忡,似乎苦惱很久了。說:
我常常為此生氣,有時候氣極了,就罵他,制裁他;或故意不理他。我因此後悔生孩子,後悔結婚,甚至好想回歸山林,出家修道。
她越說越氣,情緒漸漸高亢:
孩子讓我不安、憤怒,我好想棒打他,即便是我的孩子;氣他時,跟我面對敵人是一樣的感覺。他害我煩躁,身心緊張…,我很不喜歡生氣的自己。
佛等她一說完,輕輕回答:嗯!這就是世間。

接著,佛又問她:
假如你沒有“我的孩子應該要聽我的話”這個念頭,你不起任何反應,你會如何?
優婆夷說:如果沒有那個想法,那我就不必強拉著一條蠻牛,整日耗費心神。我可以像牧羊人一樣,客觀欣賞美麗的草地,看羊兒吃草,我的好心情不會被羊兒破壞,不被憤怒駕馭…。說到這裡,她的心眼忽然開竅:
是的!為什麼“我的小孩應該聽我的”,太好笑了嘛!……對吼,這是哪個星球的餿道理啊?呵呵呵…
說著說著,優婆夷竟開懷的笑出聲來。
她繼續自言自語:
是啊!不需要孩子非聽我的話,只需要照顧他,看著他成長;我保持內心祥和安樂,靜心享受生活美好的一切,喝茶、賞花…;我的心輕鬆自在,擁有恬靜的心靈世界,這樣的我,好幸福。
佛微笑地看著她放下那個念頭之後的身心狀態,說:
優婆夷,這就是出世間。

她非常驚訝,沒想到世尊所開示的世間與出世間,竟如此貼近生活,貼入她的心,原來佛法可以在生活中受用無窮。

佛陀已感受她的歡喜,進一步說:
所謂世間就是因果,你的念頭是因,念頭所產生的情緒與反應是果;隨念起伏是世間,不隨你的念頭反應是出世間。念頭會編故事,被故事套牢了是世間,活在故事之外的,就是出世間。

優婆夷豁然開朗,她雀躍歡喜,虔誠頂禮:
世尊,我懂了。活在故事中,是世間;活在故事之外,是出世間。

我們——每個人,每一天都會發生很多故事,我們要活在故事內,鑽牛角尖,受痛苦煎熬;或者活在故事之外,抽離自我,安詳自在呢?

(梵寫於2017.4.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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