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畫(五十)戒香


釋尊將要入滅時,阿難請示:
「佛在世時,弟子們以佛為師;
佛滅度之後,當以何為師?」
釋尊說:「以戒為師。」

對於在家佛弟子而言,不可犯的過失是:
「殺生、偷盜、邪淫、妄語。」
飲酒雖可開緣,能持者,需放棄心裡的欲求和惡求。

持戒是發自內心「有本期誓,遍該生境。」
——首先要立定誓願,從發願當中約束身口意。
而且要以長久的願心引導自己,
從持戒日起,直到死亡為止,
以這一期生命為實踐本誓的因緣。

持戒,是心中有清淨的業力在攝持,
其所緣境則是遍緣法界。
因地上能「清淨行絕」,
於果地上不僅能成就五乘的功德。
(五乘,是「人、天、聲聞、緣覺、菩薩」。)
乃至能成就大乘佛果的功德。
——「戒為無上菩提本,應當一心持淨戒。」

「以戒為師」,消極目的在防止造惡業,墮三惡道。
積極目的則是解脫煩惱,成就佛道。
有受戒、持戒因緣的行者,是有大福報的人。

佛畫分享
釋迦牟尼佛.戒香/工筆淡彩/釋果梵恭繪
水仙花含有素雅、潔淨、敬意、和思念之意。
寒冬時節,百花凋零,而水仙花卻葉花俱在。
佛弟子持戒,當如水仙花不畏惡寒之逼迫,
持以五戒十善的德行,上供佛國、莊嚴淨土。

(梵畫/梵寫於2020.5.15

梵畫(四十九)雲岡大佛


佛畫分享──
雲岡大佛之二/中國水墨畫/釋果梵寫意/生宣紙

千年石雕──「雲岡石窟」是世界文化遺產。
當初,北魏文成帝信奉佛教,在僧人曇曜法師建議下,
傾皇家之力在武州山開鑿大石窟,塑造大佛像。
依山開鑿的石窟綿延 1 公里,保存了51000 餘石雕。

我們進入一個窟洞轉個彎又進入另一窟洞,
眼前所見到的大小佛像都是笑臉迎人,
每一尊像都在說:歡迎、歡迎。
真是目不暇給啊!讓人好生歡喜,讚嘆。

本著「皇帝即當今如來」的原則,
雲岡大佛的相貌皆以皇帝之形來塑造。
中國皇帝至尊,所以佛像一定要中國化。

雲岡石窟的佛像給人“大雄大力”,無所畏懼之感,
身形高大挺拔、鼻樑高直、眼目深髓,大耳垂及兩肩,
難道北魏皇帝的相貌都神似雲岡佛像?

寫意畫自是比不上工筆淡彩的細膩。
不駕馭手中的筆,隨取舊筆兼豪;
也不制心,只是意在筆先;
而意,著意於雲岡大佛的形象;
畫佛,當以歡喜的心情禮佛敬佛。


(梵畫/梵寫於2020.5.11

梵畫(四十八)持蓮觀世音菩薩


內苑佛畫欣賞之一
持蓮觀世音菩薩局部/果相法師畫/工筆重彩

果相法師學習佛畫時間不長,
但很快就能掌握“心筆”活在當下。
他也是從基礎白描練起,
與其說是練畫功,不如說是練心。

古人稱中國畫為「丹青」。
丹青就是紅色和青色兩類顏色,
丹色就是紅色,硃砂又名「丹砂」。
而石青跟硃砂一樣是礦物顏料,藍綠之色皆稱之。
所以,丹青就是兩種常用的顏色——硃砂和石青。

中國畫的用色特點是:單純、清新、明快,
喜歡用對比強烈的「原色」。
內苑佛畫的表現方式,即中國畫風格——漢式佛畫。
別於一般擅長用中間複色的其他畫風,
而遵循紅、黃、藍、白、黑為「五原色」,
或以黑與白為主色,也就是白描畫。

通過白描的基礎練習,
以勾勒線條為主,丹青為輔;
表現佛菩薩的法相莊嚴。
這就是內苑佛畫詮釋中國美學的風格。
(梵寫於2020.5.5




報恩(四十一)出家與在家的德行



打開禪門,發現禪的世界沒有佛,沒有人…
回到現實,才警覺處處有人有事,是是非非。

回溯當年初次禪修…
出家第一年的第一個星期,在禪堂裡過了七日。
我安穩地守著澄淨一如的心湖。
原來修行的禪味這麼妙,世界如此美妙啊。
第一次禪七結束之後,與師父對話數分鐘。
聖嚴師父驚奇問:你怎麼變成十幾歲嗄?
第二次禪七後再被問:你怎麼又變成四、五歲?
我不覺得自己改變了。
只知禪修後的心境讓人返老还童,萬里晴空,一片安詳。

禪七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能把所想的訴之於文字?
被逼出來的,為了繳交禪七心得,思潮泉湧而出。
第一次心得被師父讚許,第二次心得被嫌棄寫得太囉嗦。
——當心思直路,回到五歲童時,想說什麼就寫什麼,童言無忌,不懂得要含蓄、簡約、刪除。

之後,不再寫文章,不寫就不會出錯。
但是修行不是這麼簡單,不碰它就沒事嗎?
不!人事會反應「心」的問題。
本性守默如金,能說一句不說第二句,說了又太直接,如何跟一群人相處呢。
可嘆!同道沒有慧眼,居然選我做當家(監院)。
當家一點也不好玩,開啟了業障之門。
你的業(障)就在那裡等著…,等看好戲喔。
而且,越想修行,那無始的罪業越要現形,它不僅囂張磨痛你,甚至加倍奉還給你!

數日後,某大女居士特訓我:
你知道掌管一間寺廟不容易嗎,柴米油鹽醬醋茶,
每一樣都需要張羅的,你可以嗎?
我看你絕對不行,以後來問我,我來就好。
我知道她一直是聖嚴師父的大護法。
於是我去找師父:
請師父您管管那一位大護法,
她怎麼可以干涉出家人的內務事!
可是,省話一族的我,發生什麼事都沒說,無腦的丟了幾句話,沒解決問題反而增加問題。
她或許想幫忙,寺裡的事都要讓她知道,委託她處理。
我卻執著了一件事,出家與在家身分不同,不可過界。

在家人護持僧團,修福德,但不一定有功德。
出家人參禪修功德,處理人事也要修功德,難難難!
禪坐修定慧,只要對著自己的心。
人事頻往來,要面對很多人的心。
人心隔肚皮——
眼看兩個心要相撞了!她不轉,你必須要轉。
我一時遲鈍不知要轉,被她藉故當眾發飆臭罵了一頓。
結果,她的福德沒了,我丟了禪修功德。
我費了將近一星期的時間消融這件事,才融化了。
她則是年年月月計上心頭,刻意掛著冰霜臉,只對我。

我化解了我的心,但阻止不了對方的計較和苛責。
這件事讓我領悟了,修行不是在止寂的禪坐中;
我沒有福德,更沒有功德——
圓融人事是我在僧團中修行最重要的“實踐”功課。
學習圓融,圓融學不來,難難難!
這是挑戰我本性中最堅實的底線,是非分明。
頂著“是非分明”的逆風,夢想要順風修行?
這不是讓我爬「玻璃山」嗎!
被冤罵之後,我確實很難過,瞬間把禪門給關閉了。
打開的是自己,關門的也是自己。
本來心裡只住自己一人,事後,竟把她裝入心裡。
行住坐臥間觀照這個心,變得沉重了!很沉…
難道想把她帶到來世增加我的「業」績?不願意!
警覺之下轉念,遂釋出善意,一念即卸貨。
我卸了,她不想卸,只知增福不知修慧;
學佛不能修癡福,癡福易墮呀!
(梵寫於2020.5.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