報恩（二）拜觀音

攝影：林景維居士

都說老人家喜歡細數過去，雞毛蒜皮亦不放過，

不在嘴裡叨唸，也要擺在心裡翻騰；

或者見人就說想當年…

其實我這個老人可不一樣的，

過去事，早已翻山越嶺，連爬都懶得爬。

然而，第二次朝聖普陀山，念頭開始起波生浪。

雖然觀音菩薩已妥妥在心裡，不必外求。

但是，自己走過的彎路，太曲折；

差點有去無回，錯過「正信」大道。

不如乘現在還活著有呼吸，估且寫一二點滴，

或許能幫助尚在徬徨的“天涯信佛人”。

信佛，應該信什麼，信了，又該學什麼。

※

回想自己這一生，初體驗最痛苦的心是什麼？

——求不得苦、愛別離苦。

想當年，不知不懂佛法，卻一心信仰觀世音菩薩。

拜觀音，求觀音；只因為母親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：

去龍山寺拜觀音，幫我還願。

如何還，母親不是佛教徒，她許了什麼願？沒機會知道了。

不如我來許願吧！於是盡力行善布施。

雖然是小錢，觀音菩薩應該知道，那是我的全部。

這些善行可以換取母親醒來嗎？

我將民間信仰的想法和做法，套用到佛教上。

拜觀音是有所求，一心一意等待“有所得”。

一次次跟觀音菩薩許願：

您讓我的母親醒來，我就出家報恩。

民間信仰的思路都是這樣的，先承諾神明，有所得之後再酬謝神明。

——出家報恩，對我當時的程度來說，是回報超大禮喔！

並沒有以一場野台戲來塘塞呢。

當時對出家人的印象是呷菜人，臉色很菜，終身宅在山寺裡，生活好艱苦。

可見，我拜觀音的信心和誠心高於拜所有神明。

我雖傻，仍分得清楚，觀音菩薩與神是不同的境界。

為了求感應，辭去工作，天天拜觀音，用最笨的行腳方法，四處尋覓，
一見觀音聖像就許願祈求；以為每一間廟的觀音菩薩都不同。
…所以，多拜幾尊會多保佑。

如此愚行——拜遍台北供奉觀世音的寺廟，以擲筊為溝通管道；
聖筊表示菩薩同意了，心就安穩了，繼續拜求。

我相信觀世音菩薩，而且沒來由的深信不疑。

可是同事們，以及認識我的朋友都說我很“迷信”。

台灣人信仰觀世音菩薩很普遍，包括民間信仰、天道、道教，
及不少宮廟都在拜觀音菩薩。

觀音菩薩會附於凡夫身上，請乩童做代言人嗎？我不信！

或相信自稱有神通的高級神棍…，能為你卜卦未來？
或去信自稱能為人化解災難，賜人福氣的自封成佛的人？

以上鬼通神通都是口耳相傳，確實引人迷，但我天生不信！

很多自詡不迷信的聰明人，反而去信有神通鬼通的人，
或去相信假的“神、佛”。

其實，他們都迷信了人。

那些去“信人”的聰明人不會承認自己迷信。

幸好，我不迷信人。

我若迷信，自始至終只迷觀世音菩薩。

而且還是崇拜觀世音菩薩的超級超級粉絲。

您也是嗎？或許沒有像我這麼迷吧。

（梵寫於2019.6.21）